巴洛克時期的畫作我常將其形容為「用光打造的藝術」,透過「明暗對照法」的光影變化讓畫面呈現較為自然,另外在色彩的強烈對比下景物有了更突出的衝突性,而這一技巧的奠基者不得不提到那位謎漾的天才畫家卡拉瓦喬(義語: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 1571年—1610年),卡拉瓦喬的影響力來自於他畫中對景物的真實描繪,以及他那叛逆的黑暗美學讓畫面充滿著深沉的戲劇張力,正如這幅大約在1594年-1596年繪畫的《被蜥蜴咬傷的男孩》(此畫有兩個版本),在這幅充滿情慾暗示的畫作中,除了層次分明的光影變化與男孩神情的動態感之外,桌上花瓶的光線效果更是顯示出卡拉瓦喬對事物觀察的細膩,雖說他一生爭議不斷,但他依舊是那位影響整個十七世紀繪畫風格的傳奇。
接下來見到十七世紀荷蘭黃金時期繪畫的代表人物林布蘭(荷語: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 1606年-1669年)他也是一位「明暗對照法」的光影大師,以及巴洛克時期重要的藝術家,林布蘭跌宕起伏的人生歷程,我們從他的自畫像得以窺知一二,從年輕時期的鮮明活潑以及對創造力的探索,到中年在阿姆斯特丹的穩定發展,再到晚年巔峰過後的心靈創作,各個時期的畫作反應出林布蘭不同年紀的心境與神態,但相同的是在他的眼神中看見他對藝術濃烈的情感,而我在看見這幅1669年畫的《六十三歲自畫像》後,彷彿理解他看盡人生百態的體悟,微弱的頂光照著滄桑垂老的肌膚,像是在對生命稍縱即逝的預告,即便不盡人意的遲暮之年,但還是用繪畫來撫慰人心,或許林布蘭對於某些繪畫觀點的執著讓他在當時的同行中不受待見,不過他的光影世界正持續影響著後世人對色彩的探索之心。
「壯遊」在十八世紀的英國尤為盛行,英國貴族子弟間將其視為成年禮,透過長期遊歷來增廣見聞以豐富自身內涵,雖說當時歐洲還是蔚為藝術的最高殿堂,但隨著英國在海外貿易的發展,一股藝術品商業市場漸漸開始向歐洲蔓延,而藝術品的收藏與交流漸漸成為「品味」的象徵。
威尼斯最具影響力的的風景畫家卡納萊托(義語:Giovanni Antonio Canal(Canaletto)1697年-1768年)就是順著這個風潮讓自己的畫作掛進英國皇室的牆上,出生於威尼斯的卡納來托以描繪當地風情而聞名,他畫筆下的威尼斯時而喧鬧又時而寧靜,在這兩幅展出的畫作就可以想像到當時威尼斯的祥和,一幅是大約1734年-1742年畫的《威尼斯:卡納雷吉歐區入口》,感受到水都日常的悠閒,另一幅大約1730年代畫的《威尼斯:城堡區聖伯多祿聖殿》,在莊嚴的聖彼得教堂前忙碌的工人正辛勤的勞作,這兩幅畫雖然是在差不多時期畫的作品,但在修復後發現它們在風格和色調上截然不同,顯然不是一組的作品。
同時期的英國也沒有閒著,幾個世紀以來在聯合王國成立以前,英格蘭因政治變革的因素導致藝術發展不如歐洲順利,另外在英格蘭宮廷的肖像畫師多半都是委託歐陸的藝術家,不過到了十八世紀英國的畫家受到歐洲藝術的影響,逐漸發展出屬於「大英帝國」的藝術畫派,而肖像畫就屬讓英國在藝術圈綻放光采的文化,當中較為知名的就屬宮廷畫家湯馬士·勞倫斯爵士(英語:Sir Thomas Lawrence 1769年-1830年),他在1825年畫的《查爾斯.威廉.蘭姆頓肖像(紅衣男孩)》亦是他的代表作,畫中細膩描繪出男孩稚嫩的臉龐以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,「單純」與「稚氣」是這幅畫感受到最直觀的視覺。
一樣也是英國十八世紀末浪漫主義的風景藝術家威廉·透納(英語: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 1775年-1851年)可以說是捕捉光影轉瞬即逝的佼佼者,這幅大約1837年前畫的《海洛和利安德的離別(出自希臘詩人穆塞厄斯)》,暮夜中洶湧的海浪夾帶著愛人在彼岸對望的悲鳴,皎潔的月光像是對生命的指引卻又若有似無,一層朦朧讓這夜色沈浸在哀淒中,威廉·透納晚期的作品中常以透亮的色調描繪波瀾壯闊的自然景象,不論是平近的夕陽或是激烈的濤浪,相較早期更強調光線的效果,而這個技巧也影響了後來的印象畫派。
– 待續 –